在山南,你會遇見誰?
2015年高原的春天姍姍來遲,我裹著羽絨服去采訪一位名叫阿瓊的農牧民阿佳(藏語,意為“大姐”),她25年如一日,照顧癱瘓在床的婆婆的事跡感動了無數人。她說:“我是婆婆生的希望,我不照顧她,她就會放棄活的念想。我答應過她,會一直照顧她?!卑⒓涯欠輬皂g、執(zhí)著的態(tài)度,沒有轟轟烈烈,卻潤物細無聲,激勵我堅守承諾。
2017年夏天,看著滿山杜鵑的盤旋山路,我嗅著一路杜鵑的芳香,去采訪一位鄉(xiāng)村老黨支部書記,他叫次仁歐珠。1960年出生的他,22歲參加工作,他曾擔任過鄉(xiāng)黨委書記一職,現在卻是村黨支部書記,他的官兒越做越小,心卻與群眾越貼越近。在與中青網記者合作制作《大山深處的“懸崖書記”》短片時,我被他那始終無怨無悔、為群眾鞠躬盡瘁的精神深深打動。
2018年冬天,窗外呼嘯著冷風,我在深夜改完采訪稿,看著趴在桌子上睡著的同事那被烤火器暈紅的半張臉,想起我們越過海拔5000多米的山,在泥濘的土路上,她嬌小的身軀背著10多公斤的裝備,踉踉蹌蹌地在大雪天跟著大伙兒勇往直前的樣子,還有那股“初生牛犢不怕虎”的闖勁兒,至今令我難忘。
2019年春天,練歌聲響徹大街小巷,為迎接西藏民主改革60周年,我和新華社記者采訪了一位西藏民主改革見證人——旦增群培,在他13歲那年,聽說共產黨來了,給飯吃、給衣服穿,于是就和兩個小伙伴逃出莊園去找共產黨,結果第二天就被抓回來,還挨了一頓打。直到1959年春,共產黨的軍隊進村剿匪,他主動帶路,那時候,他第一次感到有了做人的尊嚴,后來他入了黨,成了大隊隊長、村黨支部書記……經歷過黑暗的人,才知道光明的珍貴,捱過苦寒的人,才倍感太陽的溫暖。透過歷史的云煙我們心眼明亮:“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西藏”。
2019年夏天的哲古草原如一幅水彩畫,我采訪了一位老黨員,他叫頓久。1971年,作為翻身農奴的代表參加了布達拉宮廣場前一次特殊的升旗儀式,當看到鮮艷的五星紅旗在布達拉宮廣場上空迎風飄揚時,他抑制不住,流下了激動的淚水。自那之后,他決定親手縫制國旗,表達對黨的感恩之情。48年來,頓久用了近百米的紅布縫制了170多面國旗,每一針每一線都飽含著對祖國的熱愛,頓久常念叨:“有國才有家,黨和國家的恩情永遠不能忘?!?/p>
2020年春天,在被藍、白色口罩遮住的臉龐上,一雙雙眼睛炯炯有神。我聽說他病情加重需要做透析治療——他是索朗扎西,一名乃東縣公安局民警,2008年全局警力嚴重緊缺時,他連續(xù)戰(zhàn)斗在維穩(wěn)第一線,他曾數次暈倒在趕往案件現場的路上、案發(fā)現場及值班室里,不幸的是,他被診斷為“腹主動脈及雙下肢血栓栓塞”,經過手術治療,左下肢恢復良好,但右下肢卻被迫于2011年2月24日截掉。身體的殘缺并沒有成為他的短板,索朗扎西經常帶著有病的身體一瘸一拐地堅持值守崗位,再晚再累也要堅持工作。
山南的一年四季真好,白的、粉的梨花和桃花,裝點著文化歷史古城的街道,偶爾飄來一絲半縷的香氣;又寬又穩(wěn)的雅魯藏布江,在深密的叢林里流淌,寂靜且充滿活力;雄偉莊重的雅拉香布雪山溝,流傳著千年的民謠,親切地訴說著……一顆顆炙熱的心觸動著……我站在時代的年輪口,看人們一個個從中走出來,好像他們真的是從長長的故事里走出來的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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