標注120克的毛肚實稱只有82克，標注200克的毛肚實稱只有126克；標注200克的牛羊肉，有的店實稱為172克，有的店只有142克……這是今年2月，在某短視頻平臺粉絲超1500萬的博主“superB太”去上海多家火鍋店體驗時記錄下的一幕。

　　“我并沒有特意選擇哪個品牌的火鍋店，這5家火鍋店都是同一天去體驗的，其中只有一家夠分量，其他4家都存在缺斤少兩的現(xiàn)象。沒想到火鍋店缺斤少兩問題那么嚴重?！薄皊uperB太”近日接受《法治日報》記者采訪時回憶說，商家面對質疑，用各種理由推脫，比如食材上有水，切肉師傅是新來的，食材升級菜單沒有及時更新等。

　　“superB太”的遭遇并非特例。記者近日通過大量走訪調查了解到，從線下到線上，從生鮮到熟食，從路邊攤到品牌店，都存在不同套路、不同程度的缺斤少兩現(xiàn)象，“鬼秤”（做了手腳的電子秤）隱藏其間。

　　多位受訪專家說，解決“鬼秤”及缺斤少兩問題，應打造一個法治化治理模式，立法上完善懲罰性賠償規(guī)則，執(zhí)法上加強監(jiān)管形成合力，司法上加大懲治力度，同時強化商家守法經營意識和消費者自我權益保護意識，破除這一破壞市場秩序的頑疾，營造誠信經營的良好氛圍。

　　水產店路邊攤鬼秤頻現(xiàn)

　　六斤榴蓮稱出近十斤重

　　“泰國金枕榴蓮，特價19.9元/斤。”前不久，江蘇省常熟市居民劉蓓蓓（化名）下班回家路上，看到街邊三輪車上賣榴蓮的小攤販打出了這樣的促銷廣告。感覺價格比超市便宜了不少，她就停下來挑了一個。

　　一稱重，9.6斤。老板很熱情，說幫她把榴蓮皮剝了，如果發(fā)現(xiàn)里面的肉壞了，現(xiàn)場包換。“我當時還覺得老板的心真好。但因為想試試用榴蓮殼煲湯，就沒讓老板開榴蓮，結果到家后，我媽一上手就說分量不對，一稱只有6.2斤?！眲⑤磔碚f。

　　劉蓓蓓提上榴蓮趕回去準備找攤主理論，發(fā)現(xiàn)人早已不見了。她把自己的經歷發(fā)到了網上，立即引來一堆人吐槽，很多人都說自己也上過同樣的當：攤主現(xiàn)場開榴蓮，把榴蓮殼留下，回頭消費者哪怕發(fā)覺分量不對，也無法證明存在問題。

　　還有網友說，攤主用的是“鬼秤”，自己曾經帶著秤去買路邊攤上的榴蓮，攤主根本不賣給他。

　　采訪中，多位消費者均稱自己遇到過“鬼秤”，“鬼秤”在生活中比比皆是。

　　來自山東臨沂的吳云告訴記者，今年3月，他到青島某夜市一家海鮮攤買海鮮時發(fā)現(xiàn)，前面的顧客沒點多少卻價格不菲，輪到他時，他跟老板開玩笑道，“你的秤準嗎”？老板毫不猶豫地說肯定準。

　　他迅速掏出手機就往秤上一放，顯示超220克，而其手機實際重量為170克左右。老板的臉瞬間“黑”了下來。

　　吳云告訴記者，有了這次經歷，他出門買東西都會隨身帶個電子秤，前兩天在地鐵口買草莓時發(fā)現(xiàn)，2斤的草莓只有1.7斤。攤主瞟了他一眼，補了一堆草莓。

　　“隨身帶個電子秤，比和人講價管用多了，但這么做的人在生活中還是少數(shù)。”吳云說，特別是路邊攤、集市攤、夜市攤，流動性強，人們也不會常去，可能不知不覺就被一些不良商家坑了，事后想要維權很難，而且往往差的錢也不算多，很多人也就懶得追究了。

　　類似的經歷，北京的孫靜（化名）也曾遇到過。孫靜家住在北京東四環(huán)外，附近有一個海鮮市場。她去買過3次海鮮，每次都遇到了缺斤少兩現(xiàn)象——前兩次是“鬼秤”，一次買回家稱發(fā)現(xiàn)有問題，還有一次直接在市場用公平秤發(fā)現(xiàn)有問題，找商家退了90元；第3次是袋子里裝了很多水，倒完再稱分量少了不少，最終商家退了她20元。

　　“想要買個海鮮不被坑，太難太累了?！睂O靜感慨道。

　　除了街邊小販、海鮮水產店，火鍋、麻辣燙等不少店鋪都會標注食品重量或稱重計算價格，記者近日拿了新買的廚房秤隨機走進天津市和平區(qū)一商場內的麻辣燙店，點菜后發(fā)現(xiàn)重量差約10%。

　　麻辣燙店內的電子秤顯示記者選的菜重420克，而記者用自己的秤稱完后發(fā)現(xiàn)，重量僅為385克。記者注意到，店里用的電子秤并沒有質檢標簽。

　　面對記者對分量的疑問，老板顯得有些慌亂，眼神不住地向正在用餐的顧客瞥去。隨后，老板在店里找了四五個取菜盆，在電子秤上來回調試，最后解釋說：“今天周六，我讓孩子過來看會店，他可能不知道電子秤怎么用，按到什么鍵了……”重新計量后，食材重量為380克。

　　來自安徽宿州的孫俊經營一家活禽鮮魚宰殺店多年，他告訴記者，他去專賣店購買電子秤時，就有商家問他要不要調秤，把秤拆卸重裝程序后，就可以變成“鬼秤”：“單價重量總價都是對的，只要按順序按幾個鍵，1千克的砝碼放上去就會顯示1.1千克，甚至更多，重新啟動又會恢復正常?！?/p>

　　孫俊說自己只想踏踏實實做生意，沒有選擇“鬼秤”，但身邊存在“鬼秤”現(xiàn)象，特別是活禽鮮魚現(xiàn)殺，使用“鬼秤”不容易被發(fā)現(xiàn)，因為“宰殺處理后，誰還知道原先到底重多少，完全‘死無對證’，輕個幾百克是常有的事”。

　　孫俊說，在進魚的時候他觀察到，電子秤是正常的時候，屏面靠左第一、第二兩個亮的小格左角都有小三角，要是第二個格沒有小三角，很可能這臺電子秤就被做了手腳。但如果不是內業(yè)人員，幾乎不會注意到這點。

　　線上購物缺斤少兩常見

　　生鮮水果零食為重災區(qū)

　　隨著電商平臺、直播帶貨的興起，線上消費成為人們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。記者調查發(fā)現(xiàn)，線上購物缺斤少兩的問題也很普遍，其中生鮮水果、零食等為重災區(qū)。

　　在黑貓投訴平臺，記者以“缺斤少兩”為關鍵詞進行搜索，有超過4500條相關投訴，不少與網購零食有關。為此，記者近日在某電商平臺的4家不同店鋪下單了4份零食，3月13日收到所有零食后稱重發(fā)現(xiàn)，其中3款存在缺斤少兩。

　　具體為：某品牌500克菠蘿蜜干實稱406克、某品牌500克巴旦木實稱430克、某品牌500克豬肉脯實稱443克。以上重量都是在未去包裝和袋內干燥劑的情況下進行的稱重，如果算凈重則相差更遠。值得注意的是，這些店鋪在介紹頁面都寫著“×年老店”，有兩款零食顯示已拼10萬+件。

　　讓人感到有些意外的是，當記者拍照向3家店鋪客服反映缺斤少兩的情況后，3家店鋪都很痛快地提出賠償差額。但當記者稱希望可以按照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第五十五條獲得3倍賠償（不足500元按500元）時，對方均表示不接受。

　　記者向電商平臺反映情況后，對方來電表示將把商家缺斤少兩行為記入誠信考核，并根據(jù)平臺規(guī)定對商家進行流量限制和處罰。同時，幫記者申請了退款不退貨的售后服務。

　　實際上，在社交平臺，有大量消費者反映網購缺斤少兩問題，極端情況有“買了4斤糖果，到手發(fā)現(xiàn)只有1.5斤”“下單兩斤野菜，到手只有一半重量”等。記者注意到，直播帶貨被廣為詬病。

　　說起在直播間購買大蝦的經歷，來自江蘇徐州的陳先生就氣不打一處來。前段時間，他進入某品牌官方旗艦店的直播間，看到主播正在介紹一盒長度為30厘米至40厘米的大蝦，號稱凈重3斤，足量發(fā)貨?？吹絻r格實惠，他就下了單。

　　收到貨后，陳先生把蝦帶包裝上秤稱重，只有2斤6兩。要是去掉包裝和里面的碎冰，估計還得少2兩?！斑@樣缺斤少兩，明擺著欺騙消費者?！彼逊Q重圖發(fā)給客服，客服回應稱，生鮮在運輸過程中的水分會減少，損耗在所難免，出庫前的重量是3斤，不予賠償。

　　“你這不是糊弄顧客嘛！做生意起碼的誠信在哪里？”見陳先生“不依不饒”，客服最終同意補差價。

　　“4兩雖小，但寒了消費者的心。”陳先生對記者如是說。

　　來自北京的小張是一位網購達人，他告訴記者，自己在直播間購物吃過不少虧，說5斤到手4斤，說4斤到手3斤，諸如此類是常有的事，向客服反映，有時能補差價，有時以“5斤是毛重”推脫，有時則置之不理。

　　她說，現(xiàn)在選購商品時一定要留個心眼，不但要聽主播怎么說，更要仔細看商品介紹，最好認真看下評論區(qū)。按照她的指引，記者進入一個出售水果的直播間，一款5斤裝沙瓤西紅柿，主播說得天花亂墜，而評論區(qū)最新評論不乏“重量不夠！僅有4斤！”“缺斤少兩！騙人的”等評價。

　　除了分量不足外，記者發(fā)現(xiàn)，直播間里的生鮮水果還存在尺寸、規(guī)格方面的“缺斤少兩”——很多直播間銷售的水果會分小果、中果和大果三種規(guī)格，且在商品詳情頁標注每個規(guī)格的具體克重，如小果50克起、中果70克起、大果110克起，價格也隨之增長。

　　然而，不少在直播間下單大果的消費者收到貨后卻發(fā)現(xiàn)，大果里混裝著不少中果或小果，甚至大多數(shù)都是中小果。

　　來自湖北武漢的陳曉（化名）前幾天在某直播間下單了一箱牛油果，選擇的規(guī)格是“單果140克至180克，一箱8顆”。收到貨后，他感覺這些牛油果明顯比直播間展示的小了一圈，稱重后發(fā)現(xiàn)每顆都只有100克左右。“這是明目張膽的欺騙行為。”陳曉氣憤地說道。

　　“果子很小，不像直播間說得那么大”“買的大果，發(fā)的‘乒乓球果’”……在該直播間評論區(qū)里，消費者發(fā)泄著對商家的不滿。

　　依法規(guī)制仍然屢禁不絕

　　維權行為少違法成本低

　　記者梳理發(fā)現(xiàn)，對于商家使用“鬼秤”、缺斤少兩的行為，有明確的法律規(guī)制，商家不僅要承擔相應的民事責任，還可能受到警告、沒收違法所得、罰款乃至停業(yè)整頓、吊銷營業(yè)執(zhí)照等行政處罰。

　　北京高界鵬凱律師事務所主任張仲凱說，商品缺斤少兩，顯然侵害了消費者合法權利，涉嫌違反消費者權益保護法、廣告法、反不正當競爭法等相關條款，直播帶貨存在缺斤少兩問題，還涉嫌違反《網絡直播營銷行為規(guī)范》。

　　“營銷時夸大宣傳，交付時缺斤少兩，這不僅與民法典關于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、民事主體從事民事活動應當遵循誠信原則，禁止實施欺詐等法律精神相背離，也違反了電子商務法、消費者權益保護法、網絡直播營銷管理辦法（試行）等法律法規(guī)和政策，嚴重侵害消費者知情權、選擇權和公平交易權，擾亂了正常的市場秩序?！敝醒朊褡宕髮W法學院教授段威說。

　　記者注意到，不少電商平臺針對商家缺斤少兩等不良行為推出系列處理措施，比如限制該商家店鋪（包括關聯(lián)店鋪）賬戶資金提現(xiàn)，對店鋪商品做下架或屏蔽鏈接處理，商品不會在搜索首頁出現(xiàn)；情節(jié)嚴重的終止與該商家的合作，清退該店鋪，并向市場監(jiān)管部門反映。

　　執(zhí)法部門也在積極行動。如3月6日，福建廈門八市海鮮市場的一戶商家，因為缺斤少兩被執(zhí)法部門掛黃牌警告。

　　然而，“superB太”近日去實地探訪發(fā)現(xiàn)，這個海鮮市場里，依舊有一些商家存在缺斤少兩行為：一家榴蓮攤主在“superB太”掏出電子秤后直接生氣表示不賣了，另一家付錢后再稱發(fā)現(xiàn)少了300克，而市場的公平秤就在這家店對面。一家海鮮店售出的海鮮在旁邊的公平秤上發(fā)現(xiàn)少了250克，店家被告知后立馬補上。

　　為何哪怕被黃牌警告，哪怕公平秤就在附近，一些商家依然選擇“暗度陳倉”？

　　在中國政法大學副教授朱曉娟看來，這與消費者的“寬容”有一定關聯(lián)——發(fā)現(xiàn)缺斤少兩后，很多消費者往往因為金額不大而放棄投訴、維權；有些消費者告知商家后，商家進行補償或給予一些優(yōu)惠券，消費者通常息事寧人。這讓一些商家有恃無恐。

　　華東政法大學經濟法學院教授任超分析說，缺斤少兩最明顯的特征是單次數(shù)額較小，因此很難被消費者發(fā)現(xiàn)。即便被發(fā)現(xiàn)，商家也會以誤差等為借口補足，大部分消費者也不會為這點“小事”追究到底。特別是一些火鍋店、麻辣燙店，往往是選好食材直接下鍋，消費者缺少反映時間。而流動攤位對需要長期誠信經營形成商譽的依賴性較弱，大多數(shù)為“一次性生意”，有人持有坑到就是賺到的想法。

　　“就監(jiān)管而言，一方面基于前述的原因，缺斤少兩的套路具有隱秘性，數(shù)額小，流動性大，監(jiān)管部門難以發(fā)現(xiàn)，難以取證；另一方面，即便發(fā)現(xiàn)查處，現(xiàn)行規(guī)范體系下懲罰力度有限，與獲利相比，違法成本低，商家也很容易卷土重來。”任超說。

　　那么，懲罰性賠償能否成為解決缺斤少兩的利劍？

　　記者調查發(fā)現(xiàn)，想適用懲罰性賠償并非易事，記者就所購商品缺斤少兩，希望得到3倍賠償向商家所在平臺尋求幫助，平臺以自己不是監(jiān)管部門，無法要求商家作出賠償為由，拒絕提供幫助。

　　中國法學會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研究會副秘書長陳音江告訴記者，并非向市場監(jiān)管部門提出申請就一定能獲得賠償，根據(jù)《侵害消費者權益行為處罰辦法》，需要證明經營者提供商品或服務存在欺詐行為才能申請3倍賠償。

　　“欺詐一定侵犯了消費者知情權，而侵犯消費者知情權不一定是欺詐，有可能是商家無意標注或計算錯誤所致。如果監(jiān)管部門調查或法院判決認定商家存在欺詐行為，則根據(jù)具體情況進行賠償、退換貨處理等?！标愐艚f，根據(jù)電子商務法，平臺的主要責任在于審核商家資質，監(jiān)督商家所售商品質量安全等，顧客維權的，平臺應當履行協(xié)助義務，如果明知或應知商家存在侵權行為仍不采取相應措施才承擔責任。

　　重點監(jiān)管結合長期整治

　　法治化治理模式破頑疾

　　如何解決“鬼秤”現(xiàn)象，減少缺斤少兩問題發(fā)生？

　　朱曉娟認為，流動攤販的管理是市場監(jiān)管中的一個難點，從性質上看，如果其常態(tài)化經營，則屬于商事主體，應該依法辦理市場主體登記，通過把好登記入口關、抽查監(jiān)督關以及事后追責關，預防缺斤少兩的情況；如果是流動攤點，消費者通過支付可以識別攤販的相關信息，發(fā)現(xiàn)缺斤少兩等問題，可以向市場監(jiān)管部門舉報。

　　任超說，就消費者而言，需要增強自我權益的保護意識，掌握基本識別“鬼秤”的方法，如在購物前留意計價秤是否粘貼有“強制檢定合格證”等信息，在活禽宰殺等缺斤少兩高發(fā)區(qū)，盡量在市場的公平秤上進行復稱后宰殺，發(fā)現(xiàn)缺斤少兩及時保存證據(jù)，并積極的投訴與舉報。就消費者協(xié)會而言，需要充分發(fā)揮自身職能作用，暢通投訴渠道，維護消費者合法權益。

　　“廣大消費者要摒棄‘多一事、不如少一事’‘怕麻煩’等心理，勇于、善于拿起法律武器，維護自身合法權益，首先需妥善保存證據(jù)，然后依法、及時采取行動。”段威說，建議完善立法，讓消費者協(xié)會等組織在凈化市場環(huán)境、維護交易秩序、保障消費者權益中發(fā)揮更大作用。

　　“市場監(jiān)督管理部門作為綜合執(zhí)法部門，不僅需要及時受理消費者投訴，健全完善‘投訴—處理’機制。更需要充分發(fā)揮行政機關的主動性，嚴厲打擊違法行為，遏制市場缺斤少兩的不良之風，推動重點監(jiān)管與長期整治相結合。即需要定期開展專項整治活動，重點關注流動攤販以及市場中的電子計價秤是否存在未經檢定、檢定不合格或者超過檢定周期使用，未設置公平秤等情況，還需要持續(xù)跟進監(jiān)管，避免出現(xiàn)執(zhí)法隊伍前一秒離開，后一秒‘鬼秤’便‘春風吹又生’的現(xiàn)象?！比纬f。

　　對于直播間銷售商品缺斤少兩問題，北京天馳君泰律師事務所高級合伙人饒偉說，直播平臺承擔著管理者的職責，如果平臺能夠從主播的行為中直接獲得經濟利益，則承擔較高的注意義務，應當對內容的真實性負責，反之則承擔一般注意義務?！澳壳岸鄶?shù)平臺屬于盈利性平臺，其應當加強監(jiān)管制度，對于產品的質量把好關，設置相應的懲罰機制，對于廣告發(fā)布者的違約責任可以相應提高，同時履行好對產品的檢查或抽檢，保證產品質量，源頭減少缺斤少兩現(xiàn)象產生。”

　　他還建議，進一步規(guī)范主播行為，增強主播和MCN（主播合作的第三方商家或中間機構）機構的法律意識，對主播和MCN機構進行常態(tài)化法治宣傳；平臺應頒布嚴格的禁止性和違約性條款，規(guī)范約束主播和MCN機構的行為，加強監(jiān)督管理，對于違法違規(guī)的直播行為，應當給予警告和懲戒；完善投訴等售后機制，針對消費者的投訴，建立完善的服務通道，及時處理相關投訴、舉報，給予消費者良好的售后服務。

　　在段威看來，網絡直播營銷等商業(yè)行為對靈活就業(yè)、拉動消費、促進經濟等發(fā)揮了積極作用，要打造一個法治化治理模式：立法方面，適度擴大消費者保護組織職權，及時完善懲罰性賠償規(guī)則，切實維護消費者合法權益；執(zhí)法方面，各級各類監(jiān)管部門積極作為，形成合力，行業(yè)自律組織增強規(guī)范功能，形成全方位、立體式監(jiān)管體系；司法方面，努力提升司法機關消費者權益保護專業(yè)化水平，適時推進消費者公益訴訟制度擴大適用；守法方面，商家強化守法經營意識，社會參與提升監(jiān)督水平，讓違法行為無所遁形。

　　受訪專家一致認為，破除缺斤少兩這一破壞市場秩序的頑疾，不能僅僅依靠消費者自身或者某一部門的單一力量，而需要強化社會共治，形成“消費者積極行權，社會團體加以輔助，行政機關主動監(jiān)管”等多位一體的誠信計量運行機制，才能有效破除套路，營造誠信經營的良好氛圍。

　　作者｜法治日報全媒體記者 張守坤 韓丹東 周斌